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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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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吻的感覺是什麽樣的?甜蜜、纏綿,且繾綣?

淩琛舔了舔唇,只有自己腥甜的血氣,動蕩的心緒卻不可思議地平覆下來,哪怕是時刻叫囂的占有欲,都仿佛被滿足了。

被咬破的嘴唇有點疼,但淩琛並不在乎,蘇牧下唇上還留著他自己之前咬出的牙印,於是淩琛又貼過去,親昵地蹭了蹭,“親一下,就不疼了。”

可是蘇牧咬著自己的嘴唇,那點小疼痛可一點都比不上身上的痛苦啊。淩琛幾乎有種吻遍師兄全身的沖動,然而他沒有,還是停在那裏,只不過給了蘇牧一個擁抱——如果在這種時候對師兄做那樣的事,等師兄醒來之後又不敢開口說出自己的心意,那與欺騙有什麽區別呢!

喜歡一個人,就不應該欺騙,是師兄說過的。

哦,所以就幹脆抱著人,臉貼著臉睡過去了麽?

一覺醒來,就看見淩小琛放大的俊臉,還有貼在自己側臉的溫熱雙唇,差一點就要嘴對嘴親上了呢。蘇牧面無表情地回想,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麽呢,比如一下子跳了很大一段劇情,到了主角中那啥藥然後就一起醬醬釀釀了的時候,然而為什麽是我不是妹子?

當然,雖然昏睡了一天腦子還在犯迷糊,他和淩琛衣衫不整抱在一起躺在床上的狀態也很容易引人誤解,但蘇牧還是迅速理清了頭腦——他知道忽略掉什麽了!淩小琛嘴上有血!

酸軟的手臂很難才挪動了一下,蘇牧繼續努力,一巴掌糊在了淩琛臉上……幸而人還沒醒。他用指尖拭去那點血漬,才發現淩琛唇色泛白,許是渡劫時消耗過多,又有些失血,“真是會讓人操心的家夥啊,但是這次大概讓你也擔心了。小琛,我無事了。”

鳳血的寶貴之處,連赤霄真人都有所警示,那麽比起吃了一棵鳳凰草的蘇牧來,淩琛的血效用顯然更佳。所以咬破嘴唇給他餵血這種事,小琛不是做不出來,蘇牧這麽想著,又記起昏迷時突如其來的溫暖,不由得更放輕了動作。

“師兄無事就好。”淩琛仰面平躺,睫毛顫動兩下,眼睛便睜開了,清明得不似方醒之人,不過定定地瞧了蘇牧兩眼,又把目光撇向了旁邊。

蘇牧難免覺得尷尬,可畢竟身上沒了氣力,索性就躺著了,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淩琛閑聊,問一問他渡劫的情形,又說起落月此人,“膽子大得出奇,日後還是多些防備。若有再遇之時,小琛可與我一同出手。”

淩琛低低應了一聲,“嗯。”

蘇牧便又想起應對之法。此番之事,一是修為不如,二來先機被占,他們未免太大意了,皆以為眾宗齊聚,又不遠行,怎會出事?即便淩琛倉促結丹危險極大,執法長老怕也不會不顧身份地直接對落月動手,最多對合歡宗施壓,日後還是得自己報了仇——反正受了這一次罪,他想放大招就沒有自損八百的弊端了,小琛還結丹了,懟一個落月而已。

“師兄在想什麽?”蘇牧安靜了太久,淩琛看他一眼,忍不住開口了,話一出口,他又懊惱起來,其實這樣躺著,近得可以聽清師兄的呼吸,也是很不錯的,並不需要說什麽。

蘇牧露出無奈的笑容,想起這次又是巧之又巧的巧合,他慢悠悠地道:“我在想,是不是該去問褚長風一個問題?”

淩琛奇怪道:“什麽問題?”

蘇牧眨眨眼,“賈半仙的下落啊,我得去讓半仙給我倆合一下八字……”

估計是很快領悟了蘇牧的笑點,淩琛恍恍惚惚露出一個笑容來,立時要把自己的八字脫口而出。

蘇牧接著說了下去,他故作無奈的樣子,扭頭對淩琛說道:“倒要讓他瞧瞧,怎麽破解這運道不合的局面呢。”

有時候他都懷疑,淩琛是不是克他來著。

當然啦,這種時候說出來,蘇牧用的又是玩笑的語氣,說明他是不放在心上的。何況他來說,總比淩琛憋在心裏,還偶爾用愧疚心虛的眼神看他要好得多吧。只要淩琛再順著說笑兩句,事情就算揭過去了。

然而淩琛的表情比較奇怪,他之前的笑容就已經很奇怪了,這下子越發讓蘇牧摸不著頭腦。

蘇牧勉強把話說完了:“小琛你說是不是……”

淩琛:“……”

蘇牧又喊他一聲。

淩琛:QAQ

“都是我的錯。”淩琛啞著嗓子,面色慘敗,壓抑得狠了才從齒縫間洩出幾個字,“黑鳳戮世,本就是天煞孤……”

蘇牧冷了神色,難得嚴厲地喝道:“夠了!”

打凡俗界開始,淩琛回回都是被蘇牧所救,回回都累得蘇牧送了半條命,今次不是為了淩琛的魯莽,蘇牧也完全可以解決事情,甚至只需要付出更小的代價。哪怕只是化去鳳凰草的藥力,蘇牧也不必用如此粗暴的方式。

但是那又如何?難道淩琛不是為了他嗎?蘇牧懊悔自己玩笑開的不當,靈巧的舌頭也僵住了,無法輕描淡寫地安慰好自家師弟,只能支吾道:“你又是從哪個半仙那聽來的?那種江湖騙子……褚長風那回我們不是還笑他了……我的意思是,只是句說笑。”

“只是句說笑!你做的很好,雖然沖動了一點,但是……很好。”蘇牧重覆地強調道。

淩琛悶聲道:“沒有我也可以。師兄並不需要我的幫助。”

正是因為這樣啊,修真界實力為上,沒有實力一切都是空談。淩琛本能地渴望力量。覆仇,還有跟上師兄的腳步,都需要非常非常的努力,他是要浴血而出的殺星。

當然不是煞星,至少黑鳳與梧桐的運道只會是相輔相成,可是那樣的說法能讓師兄心軟啊。

一邊想著不能欺騙,一邊又忍不住用些小聰明,靠得離蘇牧更近更近。淩琛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冷靜清明,他閉上眼,又覺得自己沒有做錯,因為那不算謊話,是潛意識裏,只敢在師兄面前露出的委屈啊。

的確是為了這種小事情,難過著吧。

蘇牧不是個天真到好騙的人,不過他感受得到,或許淩琛不似表現出來的為煞星一事無比痛苦,但氣息的確低沈了許多。對親近的人耍點小聰明,大概應該算是撒嬌,而非欺騙吧。

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把他嚇了一跳,蘇牧盯著淩琛眉間蹙起的刻痕,不得不承認臉好的人即便裝委屈都會令人心軟。

“我出了一身的汗,衣衫也皺成了一團。”蘇牧笑了一笑,仰面對著床頂,不再看淩琛一眼,但說出來的話,足夠讓淩琛驚得跳起來,“倒是想沐浴更衣了,可是身上卻沒氣力得很,需要有人幫忙。”

他把幫忙二字說得極重,正是針對淩琛之前那句話的,清俊溫雅的面容因為沾染笑意變得更為引人矚目,如春風化雨一般,輕易地撫平了淩琛的不安。

淩琛沒有驚得跳起來,事實上他整個人都僵住了,心裏炸開一團煙花,在炫目的煙火之下,也混淆了他所有的理智,於是有那麽一瞬間,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,又或是做什麽。

撐起身子,半坐起來,蘇牧喘了口氣,含笑推了淩琛一把,“小琛你的狀態,不至於比我還差吧?不想幫師兄了?”

淩琛從怔楞的狀態中緩了過來,他看上去仍是呆呆的,“師兄我……我要怎麽做?”

很少有人看見過淩琛這一面,恐怕淩琛自己,也想不到自己會有今天這般傻呆呆的樣子,聽著蘇牧的話,一個指令一個動作,等意識到自己已經把師兄橫抱在懷時,淩琛終於恢覆了正常的模樣。

“好了,放我下來吧。”蘇牧慢慢恢覆了一點力氣,落地時卻依舊差點一個踉蹌直接栽進浴桶。

淩琛急趕兩步扶住蘇牧,等人站穩了,伸手就去幫蘇牧寬衣解帶。

幼時被服侍得習慣了,雖然覺得太麻煩自家師弟,但蘇牧也沒把這個放在心上,雙手平舉,配合地等著淩琛把他身上攪成一團的衣服脫下來。在床上翻來轉去太久,他外衣已經皺成了一團,裏衣又被汗濕,即便法衣能自動清潔,他還是不太願意繼續穿著臟衣服。

“好了沒有?”蘇牧低頭看專心解他腰帶的淩琛,“直接截了吧。”

淩琛心下一急,並指成劍劃斷了絞著銀絲的腰帶,扯下蘇牧衣服的動作難免粗暴了一點,三兩下丟到一邊之後,便把蘇牧塞進了註滿了溫水的紅木浴桶之中。

“唔嗯~”蘇牧喟嘆出聲,略燙的水對一個修士來說不是問題,反而更能緩解身體的疲乏,過了那陣子勁兒,也就不難受了。體內靈力緩緩流淌於經絡之中,靈力得到了控制,後遺癥就算是沒問題了。

絳紅的木,白的是蘇牧的背部,光潔無暇的、蘊藏著力量的薄薄肌理,隨著喘息起伏。熱水蒸汽往上逸散,沖得蘇牧臉上泛出薄紅,背部也呈現出淡粉的色澤——淩琛垂下眼,不敢再看。

蘇牧撥了撥水,問:“小琛要洗嗎?”

潔癖癥不但針對自己好嗎,看見淩琛那身衣服,蘇牧泡在水裏,都還感到渾身發癢,他立刻拍板決定,“一起洗吧。”

淩琛:“……”

靈力恢覆的不多,但隨手一指,弄幾根木藤編個浴桶還是簡單的,再從儲物袋裏拿出兩張低級符箓,水火相觸,霧氣蒸騰的同時,熱水也註滿了浴桶。

淩琛對自己的衣服更加粗暴了,畢竟一場天劫過後,法衣上的符紋壞得差不多了,衣服也破損大半,完全了可以扔掉了。擡步邁入水中,淩琛突然後悔了,他需要的應該是冷水,比如說問劍峰上的冰泉。

溫熱的水,還有霧氣營造出的若隱若現的氛圍,再加上地上被扯破的衣衫淩亂地扔了一地……暧昧又旖旎。

至少淩琛因此漲紅了臉,就好像他浴桶裏的水沒有被他偷偷弄涼,還熱得令人暈眩一樣。

然而氣氛是一種說不出摸不著的東西。蘇牧爽朗一笑,一個可以互相搓背的好兄弟,感覺和師弟的友情更加深厚了呢!

作者有話要說:

淩琛:師兄每天都在撩我,最過分的是撩到一半就收手!

蘇牧:感覺我們的友誼更加深厚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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